柳深雪

【美强】家主(架空背景,可能是个长篇)

1.卧病
假期伊始,莫森·摩曼就缠绵病榻。
这是生来就有的病,孱弱的母体,孕育的孩子也健康不到哪儿去。而后天的不足,更使他病弱。
他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产物,商人为了地位,把女儿嫁给了落魄的贵族;贵族为了金钱,娶了商人的女儿。他的父亲在婚后很快就开始了风流的生活,将孱弱的母亲留在阴森的城堡之内。
不过感谢主,母亲在生下他的时候就因为体弱而去世——为家族牺牲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,在任何人看来都很合算。
现在他的家族只比父亲和母亲结婚的时候好了一点,家里现在拆东墙补西墙,维持着所谓家族的面子,但是这样的行为反而遭受外人的耻笑。莫森和父亲统共由一个老仆人伺候着,他是莫森爷爷的贴身男仆菲力,现在还留在这个家里,纯粹是因为对这个家的感情。
如果不是为了面子,恐怕父亲是不会让他去上学的。莫森躺在床上,昏沉沉地想。高昂的学费,是由他母亲的嫁妆首饰变卖得来,供他去塞尔班读书。读的是法律,确保以后让他有一份体面的工作。这其实已经是下下之选,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原本拥有的土地,他们现在属于维文家族。
维文家族和摩曼家族之间的关系,自打他们争夺同一块土地开始,就变得微妙起来。尽管他们曾经有数代的姻亲,但是这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。不过他们为了贵族的面子,还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。
但是这其中也可能会出一对真正的好朋友,比如我们故事的主角,莫森和雷德蒙。
雷德蒙是维文家族的独生子,他还有个妹妹薇薇安。薇薇安就像花朵一样清纯娇艳,而雷德蒙呢?他会让别人想到那种花朵上飞着的蜜蜂。
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从小具有强健的体魄,而且擅长写诗。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悦耳,令人享受。
这些其实都是莫森心里的想法。他对自己的这位朋友可谓是非常满意。尽管雷德蒙比他小两岁,但是他的成熟甚至不输于莫森的同龄人。尽管父亲曾经多次明示暗示他,和雷德蒙的来往对他并无好处,但是莫森还是愿意和雷德蒙交往。
“少爷,维文少爷来看望您了。”菲力缓缓推开了门。雷德蒙进来了,他帮菲力把手里的茶点放下,然后门被他砰的一关——莫森发誓,他甚至看到了门框上的灰尘落下。
“帮我问薇薇安好。”莫森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,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在看到雷德蒙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好了很多,他现在相当需要朋友的看望。
“我一过来就和我说薇薇安吗?”雷德蒙坐到了他的床前,“过来看望我的可是你啊。”
莫森笑了,他伸手去拿茶壶,给他和雷德蒙把茶添上了。
“塞尔班的日子不好过吗?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。”雷德蒙皱起眉头,他伸手去摸莫森的颧骨,觉得手下只有一层薄薄的皮罢了。
“其实还不错。”莫森故作轻松的说。不过他的体质生来不好,刚去塞尔班的时候其实生了很久的病。
但是除了这个,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心灵上的寂寞。在塞尔班读书的人大多数都是大贵族或者是巨贾的子嗣,而他作为一个落魄贵族的后裔,交际范围实际上是很窄的。再加上他同别人之间的兴趣爱好有很大的差异——在别人去舞会游乐的时候,他更喜欢在图书馆读些诗歌之类的书籍,就因为这些,他就开始和他们格格不入了。
雷德蒙笑了,没有拆穿莫森的谎言。他很清楚莫森是怎么样的人,所以他甚至不问他在塞尔班的生活细节——反正他再过两年也会去,不是吗?
“那你在威尔茨堡过得怎么样?”莫森回问道。
雷德蒙耸了耸肩。“你觉得呢?威尔茨堡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。”
在雷德蒙的眼里,这里现在充满了破败的气息。仅仅百里之外的菲尔德,那里就具有某种活力——工业革命为陈腐的城镇带来了新生,比起威尔茨堡,那里真的是好太多了。
不过莫森安于威尔茨堡的生活,如果不是父亲带来的来自家庭的压力,他恐怕会更喜欢这里。他不喜欢工业,无论是它所产生的废气还是它所带来的轰鸣,对他而言都会带来压力。
“那也不错,现在外面看起来很乱。好了,你快回去吧,我现在还生着病,不要传染给你了。”莫森开始推着雷德蒙回去了。
“我又不像你一样体弱多病。”雷德蒙笑了,“不过我还真该走了,晚上还有个聚会。”
莫森眉头皱起,问道:“什么聚会?”
“嗯,一个舞会……”雷德蒙的口气有些暧昧。
莫森知道了他在说的是什么了,贵族之间总不乏游乐的舞会,然而有些带着情色的意味。他对于那种舞会,是坚持不去的,可是也知道它们对于某些年轻人会具有吸引力。
“舞会也不都好,你斟酌着选一些去,不要伤到人家的面子就好。”莫森尽量让自己的话委婉一点。
雷德蒙点了点头。“好吧,不过我现在真的要走了……”他在莫森肩膀上拍了拍,“早日康复。”
莫森点点头,目送他离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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